顾昀膝枕上的幸福修勾。

【舟渡】 白昼已逝

 #通篇胡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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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可能什么都想要:那每回无限旋落的黑暗以及每一个步伐升盈令人战栗的光辉。”


  


  刺眼的白光从厚重的窗帘缝内逼仄的挤进来,空旷冰凉的室内安静极了,大屏幕上画面定格为一片血肉模糊,发黑的霉点像飞蛾的鳞片一样恣意消散。


  费渡安静的躺在真皮座椅上,身旁各色药瓶零乱散了一地,几颗白色药片咕噜噜滚了出来,停滞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。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脸上半分血色也没有,安安静静像张精美而脆弱的剪纸,稍一碰就会簌簌化成一堆粉末,长久的与电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共眠。


  他无知无觉的闭着眼,好半天才攒出一点力气,侧过身匀了几口呼吸,把环在腰上的皮质带子解开了。身下漆黑的真皮座椅上沾染了几片斑驳血迹,凝固成一片触目惊心暗褐色污渍。


  糖水是一早放在手边备好的,费渡也不嫌凉,微微抖着手仰头灌了下去。眼前绵延不绝的窒息与黑暗令他出了一身冷汗。


  黑色衬衫早就被蹂躏的不成样子,胸口上几道突兀的疤痕晃得人眼疼,他浑不在意的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新的黑色纹身贴,看也不看就贴了上去。嚣张的黑龙张牙舞爪的盘亘在白皙的胸口上,那些新添的疤痕就这样被掩盖成费总小资情调的个人爱好。



  眼前犹自阵阵发黑,费渡蜷起冰凉的手指,狠狠抵在太阳穴上按了几下,借着这一点清明叫了代驾来。接着起身披了西服外套,金丝眼镜往挺直鼻梁上一架,又成了个逢人三分笑的败家富二代。


  


  “挂完这瓶记得摇铃啊,别睡过去,回了血不是闹着玩的。”挂水的小护士是个娃娃脸,动作却麻利老练,在费渡苍白消瘦的手背上拍了几下,针头准确的扎进皮肉里。


  “谢谢,麻烦了。”费渡低声道了谢,镜片后桃花眼一弯,几点潋滟的碎光盛在浅色瞳仁里。小护士叫这一笑晃的心怦怦跳,连忙低了头随口引开话题:“你自己来的?最好叫个家属帮你盯着针,你自己可能顾不过来。”


  费渡整了整衣襟,依旧笑的春风细雨:“不用,他们忙呢。”


  冰凉的液体缓缓流进了血管,费渡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气色。困意也随之潮水似的争先恐后往上涌,他轻轻打了个呵欠,怕自己不小心睡过去,索性另一只手扒拉出手机,颇为艰辛的撑着眼皮看苗苗新发来的财务报表。


  暮色四垂,病房里蒙上一层暖融融的柔光。外头依稀传来小孩子追逐打闹的嬉戏声。费渡估摸差不多了,潇洒的自个拔了针头,披上外套匆匆奔赴下一场光怪陆离的酒会。


  阴冷的地下室与血肉模糊的伤口被他精心包裹起来,掩埋在一层一层精致的人皮底下,他又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公子哥,彬彬有礼无懈可击的衣冠禽兽。


  光线渐渐暗下去,在他身后,好像有一扇沉重的铁门,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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